不下雪的福州,怎么感知冬天?
Published at Jan 14, 2023 10:21 am
对中国北方而言,雪是冬天来临的信号。但在福州,四季常青的树木实在很难让人对冬天有明显的感知。若要手绘一卷老福州的冬日生活图鉴,哪些事物才是这里冬日来临的标志?
现在的年轻人对“火笼”可能已经没什么概念了,不过老福州人对“叫掼‘火笼’”这句俗谚都不陌生。“火笼”是一种竹编手提篮,篮里套着陶罐,罐里装着炭火,供人们在天冷时取暖用。俗谚描述的画面我不曾见过,妈妈还有印象:“我做细时候(小时候),经常看见老侬蜀侬手Image抱蜀只‘火笼’,敆路中慢慢行。”
后来,“火笼”渐渐退出了福州人的生活圈,取而代之的是形如南瓜的红色暖手壶和灌满开水的生理盐水玻璃瓶。今天,商场上随处可见的是种类和花色繁多的暖水袋。不论样式如何变化,在福州话中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——“汤壶”。在冬天抱着“汤壶”偎铺(躺在被窝里)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。
为了过个暖和的冬天,福州人在吃食上也下了一番功夫。冬节前后,村里家家户户都会开始酿酒。红粬所酿之酒,色泽红润,“青红酒”因此得名。酿酒的残渣也叫做“红糟”。在福州人的厨房里,泛着酒香的红糟是家家户户都爱用的醮料。
记忆中在酿酒前,外公外婆会多蒸一些秫米饭(糯米饭),一部分用来酿酒,一部分分给厝边人。“秫米饭野香吓,今年暝准备酿几坛?”伴着寒暄,温暖也沿着乡路蔓延开来。过年时,新酿的酒会成为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一员。外公主要看中青红酒会“活血”,“青红食仂囝野好,身会热”。爸爸倒满酒杯后总要深深闻一下再抿一口,钟情杯里满溢的醇香,“嚽正正号Image天然”。大人们自倾自酌、偶尔碰杯,青红驱散了寒意,让人们食遘透骹(喝到尽兴)。
望着大人杯子里的青红酒,嘴馋的小孩子会也用筷子蘸几滴尝尝,但很快就会被酒的辣味吓退。在福州,“泡汤”才是老少皆宜的冬日家庭活动。“泡汤”就是泡温泉。福州的泡汤去处主要有两种:一种是带有隔间的“汤房”,温泉水从花洒里喷出来,可以一个人尽情淋浴,也可以独享木桶泡汤;另一种是混浴式的“汤池”,有的样式像原始的温泉,有的样式像现在的泳池。为了防止在“泡汤”的过程中“眩汤(晕汤)”,外公会先领着我们去吃一碗热乎乎的鱼丸垫垫肚子,再从低温的汤池,泡到中温的汤池,最后再去最热的“汤头”。几番下来,大人小孩身上都开始冒出热气,遍及四肢的暖流让人感受到了如“醉饱”一般的酣畅淋漓。
虽然少了雪花的点缀,但冬天在福州也一样让人尽兴。“汤壶”在手,青红下肚,温泉在畔,这是独属于福州冬天的一种圆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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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uthor
KH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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