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前外国人笔下的长乐和平街

长乐和平街特色历史文化街区曾经商铺林立，名卿累世，留下了近百座古建筑，文化底蕴浓厚。笔者征集到一些和平街老照片和多份外文资料，借助这些史料，让我们一探百年前外国人笔下和平街的模样。 据外文史料记载，外国人最早是在1865年来到长乐，曾经在长乐县城和平街府埕顶、城外岭沙、营前伯牙磹等3处居住生活。 1904年《外文福州公理会期刊》年度报道：“长乐是一个县城，是该地区的中心。县城长约30到40英里，宽约15到20英里，人口至少有30万。县城里有一道城墙，许多村庄、城镇和重要市场星罗棋布，有的村庄人口达到1万以上。该地区大部分临海，不少居民一生都以捕鱼为业。长乐农田由闽江水道冲积而成，是一个重要农业区。很多人依靠在田间劳作来获取生活来源，另外一部分人生活在山区。长乐是幸运的，可以说是福州的前沿阵地。河流和小溪流经长乐各地，使你可以乘船轻松到达省城福州，无论白天还是夜晚，都有船只在河流中上下穿梭。”文中描绘的百年前长乐，水上交通便利，是个鱼米之乡。 因为长乐县城与城外岭沙女校之间的通道是和平街，外国人经常会关注到，在有关长乐女校的记载中，或多或少都提及这条街。1908年《关爱妇女》期刊登载来自美国的岭沙女校校长哈丽埃特·奥斯本女士的文章：“他们没有登上那些刚来时所爬上来的石阶，而是直接穿过一片稻田，再穿过一片松树林，并趟过一条湍急的小溪。当他们走在长乐县城的一个街道上，想起自己老家那些街道，相比之下，这条古街充其量只能称为小巷子。”街上每个人都在盯着这位新来的外国女士说：“现在有两个了，以前就只有一个。”有的也说：“她好高！”当然，街道上的商店照常营业，狗和大黑猪都可以上街，它们竟然在街道上随意走动！她还注意到在一家大门口坐着一位老人，他裸露的双腿生着脓疮。同行的奥斯本小姐说，这位老人每天都会坐在大门口，已经几个月了，除非阳光太热，他才会挪到街道另一侧茅草棚里。女校校长所描绘的街景可见，当时百姓生活清苦的真实场景。 到了1911年岭沙女校不得不迁移时，他们决定迁往和平街府埕顶一带，购地租房继续办校。一位女校老师在1912年的日记中写道：“女校所在的山丘上长满野生的丁香花，漫山遍野，好像女校中那些纯洁的学生。 他们已经在县城找到了一个极好的位置，足够大到开展各种工作。因为这所女校正要被迁移……” 岭沙女校在和平街的事业蒸蒸日上，开启了长乐近代教育的先河。 据1912年岭沙女校年度报道，学校依然没有专属的建筑，本地住所十分狭窄。10名女生被安排进保福山女书院的高年级；21名女生留在长乐。 组成了2个班级，总入学31人，教师3人。 女校稳定下来，五位美国人陆续来到这里，他们分工合作。1911年祝寿康先生创办男子高校，其夫人负责妇女学习班，在各女子学校教书。 方济霖医师负责语言学习和医疗工作，其夫人从事语言学习。布兰查德小姐负责陶媛女校和妇女寄宿站点（公理会在长乐各地据点，以教堂为中心）、班级、日间学校和妇女工作。 这个团队到来，会给这条古街带来什么样变化？ 1913年年度报道：“经过二三年尝试，今年长乐格致男校正式成立了，由祝寿康夫妇负责管理这所男子寄宿学校。这所学校在算术和英语方面有独特的教学方法。学校一开学时便有69名男生报名，其中28人分在高年级班。男校多次受到了福州教育主管部门的高度赞扬。学生分布涉及到长乐地区的每一个村庄。这里的学生需要多花上两年学习课程，因为该地区的很多男孩很少受过这种学堂教育。” 据长乐一中校志记载，1931年，男女学校合并，有小学部、初中部，成为远近闻名的优质学校，最多时人数达到二三百。新中国成立后，政府对这所学校加以改造，县中和建华中学也合并进来，也就是现在长乐一中的前身。 长乐一中的前身是私立培青初级中学、县立初级中学、私立建华初级中学。私立培青初中的前身是陶媛女校与格致男校。陶媛女校源于1890年由美国传教士创立的读书班，格致男校成立的时间为1911年。县立初级中学于1942年由地方政府官方创办。私立建华初级中学于1942年由民族资本家私人创办。1951年6月，三派汇聚，三校合并，命名为“长乐初级中学”，1953年称“长乐中学”，1957年更名为“福建省长乐第一中学”至今。百余年来，培养初、高中学生5万余名。他们中有院士、各类专家、各级领导、各个行业的建设者。 随着学校规模的扩大，办好一个诊所显然很有必要，让师生看病不成问题。1913年，美国人方济霖夫妇来到和平街，接管了女校诊所工作。 此举也让和平街周边群众从中受益，得到了医疗服务的便利。方济霖夫妇在日记中写道：“病床增加，设备也不断充实。1915年，医院经过一些医疗用途改造后，于2月在一所当地人的房子里开业，有3个房间可以提供给住院的病人。虽然诊所不大，但是服务对象是来自长乐的各地群众，偶尔会有医生要出诊的要求。全年收治病例1125例，总收治3383例。 需要全身麻醉的手术有6次。训练有素的本地护士让女性患者得到很好的照顾，本地人也是药房的好帮手，也为他们自己进入福州医学院做准备。美国公理会总部捐赠的2200美元将有助于建造新的药房大楼。”该大楼如期建成了，就是长乐县医院的前身。 在解读这些档案时，笔者也关注他们对于和平街的情感。1916年春，方济霖夫妇在和平街过的中国春节，他们在日记中写到：“下周就是春节了，我们开始观察到大街小巷的店铺都在为新年做准备，我们的老师和佣工也在为这个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计划着……学校已经关闭了一周多，除了偶尔有一些拜访者，院子里寂然无声。” 1917年，方济霖夫人在长乐一中对面开办一所幼稚园。该年度报道中记载：“3月1日开学后，每天都有二三十个街外的孩子来接受学前教育。对于小孩子及其家属来说，都是极大的快乐。对面的大街上，有一块约100英尺的空地，准备在明年元旦开办一个游乐场。我们希望有一天能为幼稚园和其他儿童在这里建一个家。幼稚园有个新的配有设备的游乐场，每天下午都对外开放。这对于孩子们来说，真是太让人高兴了，二三百人来此游玩，即使在恶劣天气也不例外。我们老师是从福州正规学校培训出来的，每天下午都会组织2个小时游戏活动。”这所幼稚园，就是后来的实验幼儿园。 外国人在长乐的这些记录只是冰山一角。百年前，他们在和平街居住、生活、工作，开办学校、医院，在和平街特色历史文化街区留下了他们珍贵的印迹。 (郑巧蓬)